云淡风轻：南北传销黄金梦

直销业的奖励旅游太诱人了。从香港启德邮轮码头登上皇家加勒比邮轮，穿越台湾海峡踏上日本冲绳的土地，心想：做直销真好！
过去在媒体上看到中国数千名直销大军浩浩荡荡涌入异国旅游景点，抢人眼球的流动人旗点缀了市容，震撼人心。当我也成为这类军团的小兵之一，亲睹军团的魅力和澎湃豪情，打自内心感慨。
身边很多直销业的朋友，分分钟瞄准“商机”，百般游说，推过来的，不是保健品就是美颜驻龄产品。产品优质并有店铺经营的，多半是直销，虽然跟传销同样被视为“创富的捷径” ，但还是有基本的区别 。

骗中国人有损国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我国，一连串金钱游戏的负面报道出街之后，我们才发现，不仅仅外国骗子横行大马，大马人也有能力煽动中国人玩金钱游戏，戏法层出不穷，中国人成群结队来马讨回血汗钱的案例，实在有损国誉。这些都归咎于非法传销。
当非法传销跟“金字塔”、“金钱游戏”画上等号时，就跟邪教或诈骗团伙一样，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对一般人来说，直销与传销的界限很模糊，基本的游戏规则不外是：每个人找两个下线，上线就可以摇脚看支线越开越多、雪球越滚越大。头脑好的人，带动口才好的人，共同拥抱美梦，期许财源广进、袋袋平安。
据说中国传销有南北派之分，北派暴力，南派柔情。南北派不是以地域区分，而是运作模式不同。渗透地下阶层的北派是初级版，以威迫利诱网罗无数年轻人集体培训，过着苦日子、吃尽苦头。南派则是高端升华版，以洗脑方式吸引有头有脸的人物加入。有句打油诗说得妙：“北派打地铺，南派住别墅”。
近年来，中国南北派传销反思自我、互相学习，从对方身上找优点自我改进。随着“南派北上”和“北派南下”，现在几乎每个省都有南北派传销的分布，具体有多少个组织，或许官方查也查不清、扫也扫不完，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印象最深的是张健。他以超级自恋的肖像为卖点，气派如云端王者俯瞰众生。在全盛时期，有产品、有店铺、有人脉，整个组织气势如虹，拥护者众，记者群曾被他的“信众”围困，只因不满报道一步步揭开其真面目。

张健成为反面教材

当时报社为一所华小筹款，基于筹款不易，校方三机构接受张健基金会的拨款而成为众矢之的，董事长等人轮番在社交媒体上回应群起围攻的网民，勇气可嘉，不过，拿人钱财，不得不实践承诺，校方当时打算将多元用途礼堂冠名“张健”。
那年的筹款活动之后，我没有再联系校方，不确定那座礼堂是否如原定计划冠名。 多年以后，张健躲来躲去，躲不过法网，最终落魄地被引渡回中国。学校作为教育场所，如果真的冠上罪犯的大名，也可以当作反面教材，训示孩子们别做坏事。
正如亚马逊创办人兼首席执行员贝佐斯引述祖父教会他宝贵的一堂课：“善良比聪明更难。”张健有超强大脑，可是好的脑袋用在坏的途径，周游列国四处骗财，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早在预料之中，不走正道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原文刊于20170810《南洋商报》言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