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花枯萎前

她要走了，相当突兀，不过，已经有人给我预警。
老大很舍不得，连集团主席也找她谈了，我没有表态，因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天同车到外面开会，才有机会谈起。我告诉她老大想挽留她，却没有理由阻止她往外发展。
谈呀谈，我终于明白了她要走的关键。
我以为她需要空间，原来她宁可加重担子，也要学习。她说前上司对她很严苛，逼得她学会很多东西，所以她很感恩。
我提及过去的两个助理，一个性格太接近，成为我的助理没多久，就带泪求去，另一个耐操劳，我要求高，她却很乐于跟在我身边，直到我调职，她也依依不舍地离去。我说，严苛也要看对象，当我看到越来越多年轻人不愿多吃苦之后，我只要求自己，不再强求别人了。
我听懂她的话，也让她听懂我的心。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像仙人掌花那样，靠一丁点水份过日，可是当办公桌上的10棵仙人掌花先后枯萎，我知道自己可以走的路也不长，因为没有那样的体力应付庞大的工作量。年轻的她，原来不是铁打的，可以感觉到发自躯体内部的疲惫，眼看老大日日不休，大家都不敢说要休息，大家都在撑，说穿了，才知道大家都渴望休息，只是没人敢说出来。
仙人掌花枯萎之前，绿茎都变黄了。我在枯萎前，是不是也会变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