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应子公司要求,陪马来同事到一个中国业者协会当翻译洽谈生意,没料到其中一位年轻的理事长,一开口三语都行,我乐得当个听众。
我们谈到清真美食有很大商机,可以在协会的平台上邀请两国的厨师进行食文化交流,将中国美食清真化,让更多穆斯林有机会品尝到中国美食。理事长说:中国厨师可以教导本地的穆斯林厨师,甚至分享食谱,不过一定要由本地的穆斯林厨师亲手烹调,穆斯林食客才会接受,毕竟厨师和厨房,都是清真标准的审核重点。
大马清真标准规格高、把关严,在全球穆斯林世界享有盛誉,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清真市场商机无限,从现实的角度探索,审核严苛但人手短缺,造成申请的企业大排长龙苦候,冗长的程序令业者失去先机,如果民间能够自发性互补、优势结盟,就有望把握这个商机。
理事长年纪轻轻,却在大马生活长达22年,剖析本地民情自有一套。
在大马落脚的中国人,跟其他外国人一样,有自己族群的聚居地,生活起居做生意,都在自己熟悉的社区里。做生意讲门道,搞得懂的就汲汲营营,搞不懂的可能走钢索。此外,一窝蜂效应存在于所有外籍人的商圈,以美食为例,一窝蜂的韩国烧烤、一窝蜂的麻辣火锅,异国风情的餐馆如雨后春笋,风光一两年之后,最终可能如狂风扫落叶,一一收盘,销声匿迹。清真美食能否掀起马中食文化的热潮,关键同样在于天时地利人和。
风水轮流转
理事长坦言,在地的中国人根本不想跟马来人或华人打交道,前者是基于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后者是担心遇到骗子:“语言相通才好骗!中国人不信任这里的华人!” 说到这里,他瞟了我一眼,连声道:“对不起,不是指你。”他继续高谈阔论,我这才恍然大悟,顿觉索然无味。
这个年代,骗子当道,花招百出,跨越边界,无远弗届。曾经恶名昭彰的“澳门骗局”,导致很多本地人痛失血汗钱棺材本,涉案的多数是来大马找不到出路铤而走险的中国人,如今风水轮流转,有的大马人漂洋过海耍花招,以快速致富的投资计划,吞噬中国人的百万积蓄,搞到一批又一批受害人远道而来,在吉隆坡市中心拉布条申诉血本无归的冤屈。
人与人之间失去诚信,往往演变成社会失序、国家失荣誉。不信任的心态,阻断了人与人的心灵交流、国与国的商贸往来,小至市井商贩,大至国家领导,言而无信,难得人心,投机取巧,祸害社稷。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当共通语言无法拉近距离时,再好再美的词藻,也无法打动人心。我国的投资环境再好,多语人才再强,也必须友善为先、诚信为本,适时伸出援手,指引正确和高效的渠道,加强互动,进一步深化中马两国45年情谊。
(原文刊于20191205《南洋商报》言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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