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7日星期二

云淡风轻:愤怒不是一只鸟

愤怒是什么?

在虚拟世界里,愤怒是一只鸟,为了找回珍贵的鸟蛋,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攻击肥猪们的堡垒以达到复仇的目的。

愤怒是什么?

在现实生活中,愤怒是一个拳头,将无声的抗议化作有声的袭击,在泄愤之后,赢了痛快输了理。这几天,媒体上大事报道上周日副教长拿督魏家祥博士所挨的一拳,我在报章上看到副教长身边的董总主席叶新田,想起他三年前也曾挨过一拳,副教长遇袭后心中淌的血,跟当时董总主席流的血一样怵目惊心。

眼中的血或心中的血,若为教育而流,若问心无愧,那就不算白流,丹心昭日月,芳名垂千古。

华小发展师资最重要

基于职责所在,我经常接触为谋求发展而奔波筹款的学校,过去大部分学校为硬体设备而忙,近年却更着重于软体设施,然而所有的软硬体设施,都比不上师资的重要。

我来自华小,对母语的爱,根植于小学时期,投身报界之前,当过3个月临教,对于老师们循循善诱、孜孜不倦的奉献精神更深有所悟。衷心感激小学老师们的启蒙和指导,要不是他们,今天的我,也不可能在华文报服务。

华小师资问题,30年来一直悬而未决,显然涉及很多人及很多单位。多数人不太清楚症结所在,少数人知道问题关键却无法明言,在董总3•25抗议大会上,知情的和不知情的聚集在一起,表达同等的愤怒,在群情激昂的人潮中,出现了抢人眼球的愤怒鸟,不甘作无声抗议,直接挥拳泄愤,将原本跨种族超越政党的大会焦点,转移到政党之间的口水战。

愤怒鸟无法改写历史

红爆虚拟世界的玩意,其实也给现实生活带来启示。愤怒的鸟不断地攻击邪恶的猪,有愤怒鸟必有邪恶猪,因此怒气宣泄不完,恶猪永远存在,唯有消解怒气,才能彻底消灭恶猪。

为久悬未决的华教问题而掀起的众怒,应当转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向那些知可为而不欲为的人鸣警钟。要是愤怒的群众只能化作一只只愤怒鸟,不但不能捍卫华教的权益,最后也只剩一堆堆鸟粪,遗臭民间。

(原文刊于29/3/2012《言论版》)

2012年3月15日星期四

云淡风轻:核能,到底能不能?


前言:
一早安排的专访,最后演变成专栏稿。
原定15日见报的专栏稿,早在12日就交给主编,可是13日到大使馆等候记者时,发现编采部并没有派人,而我在进入大使馆前,手机循例被扣,根本无法跟编采部联系,心想对这个课题不陌生,索性自己来访了,可是难在没了手机,根本拍不到照片。东条刚好在13日当天荣升爸爸,由他的同事代劳安排采访,结果我开口要求他提供受访者照片时,被一口回拒。
没照片也有没照片的做法,不写给新闻组,就下专栏,走出大使馆,第一时间通知主编,将前稿取消了。当晚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把稿写好,惟恐核方面的资料有误会贻笑大方,不得不小心下笔。
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只能问天,而我,并没有被这小小考验考倒了,Hur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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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日,日本政府及各地民众以默哀、祈福、祭奠等方式纪念3•11东日本大地震、海啸和核电站事故三重灾难一周年。

在这个全球关注的日子,日本政府除了广邀各国媒体人深入重灾的岩手、宫城及福岛三县,一窥重建进度之外,也派专家们到各国汇报灾区近况,让灾区讯息更透明化。

日本今夏又是“热腾腾”

历任日本放送协会(NHK)新闻局长、日本外务省新闻官,目前是NHK旗下的日本国际放送(JIB)特别顾问的高岛肇久在大马受访时说:今年日本的夏天会很热,不过有了去年的经验,夏天节电“热腾腾”,日本人可以容忍。

这一年来,灾区仅处理了6%瓦砾,进展极其缓慢,且绝大部分灾民仍滞留在临时民房,重建家园似乎遥不可及,高岛坦承这是令人失望的两件事,也令日本政府备受媒体和公众抨击。

不过,灾区的基建如仙台机场、高速公路的修复以及工业的复兴,令日本全国工业产出指数从去年三月灾难前的98.5%,后因东北工业区供应链中断而暴跌,今年一月回升至95.5%,预期三月份可取得97.9%,这是可喜的现象。

东北区工业得以迅速复元,高岛认为这攸关当地人的强烈意愿和斗志。去年发生大灾难之后,工业生产线被迫停顿,其他地区的技术人员及义工纷纷涌来伸出援手,对东北人来说,守护生产线比守护家园更重要,他们将震惊和悲伤隐藏在坚强的外表之下,积极勇敢地迎向挑战,不过,唯一挥之不去的阴影,来自福岛核辐射的污染问题。

迄今为止,世上发生过三起被列入高等级的核事故,即美国三里岛核事故(5级)、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7级),以及日本的福岛核事故(7级)。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1986年4月26日发生在苏联乌克兰核能电厂的一起核子反应炉事故。在2011年之前,该事故被认为是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电站事故,是人类和平利用核能过程中的巨大技术灾难,致使数千人受到强核辐射,数万人撤离,核泄漏产生的放射污染相当于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产生的放射污染的100倍。

虽然同属七级事故,但切尔诺贝利是短期高强度辐射,而福岛将经历长期低强度辐射,福岛居民会不会在数年以至数十年后患病,没人能给出确切答案,对于灾民来说,核泄漏是无例可循的灾难,最大的敌人是“恐惧”,而且是看不见的。日本政府是否继续使用核能发电,引起很大争议。

替代核能非一朝一夕

今年2月27日,日本大阪、神户和京都三市市长要求全国第二大核能发电企业关西电力公司草拟计划,使用其他能源替代核能发电。放眼全球,意大利、德国和瑞士确定不再使用核能,而资源短缺的日本能否长期弃核,仍是个问号。

高岛说,日本目前仍在运作的两个核电站将在下个月关闭进行检测,一般检测需时三个月,不过这次政府极可能俯顺民意,不再更新执照,与另52个暂停运作的核电站一并关闭。

他认为,日本全国 30% 的电力靠核电供应,关闭核电站将减少全国 10% 的核电电力,用石油或天然气发电的价格成本很高,而再生能源如太阳能、风能等仍有很大的技术难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大量采用的。

他始终认为,这次日本核事故,是一个促使核能技术安全革新的契机。如果能在处理福岛核事故的过程中,在除辐射的技术和解体反应堆技术上有所突破,那么对于今天许多使用核能的国家都有裨益。日本应当对这事故保持绝对透明,进而与各国合作,才能为核能的安全利用做出贡献。

(原文刊于15/3/2012《言论版》)

摆脱心魔,阔步迈进 ❤がんばれ日本❤

福岛花见山公园的雪与樱走入三重灾难,今年是否依然万人迷?1月份,第一次到全国第二大渔村开工作会议时,适逢季候风的尾声,风很大,站在户外,连发头都被吹得飞扬起来。开完会之后,我们到海边走走,看到了一轮明月在涨潮的海水之上,浪涛随风一波接一波地涌向岸边的我们,让我想起了“海上生明月”的美景,身边却有人说:想想去年日本大海啸时,浪高10多米,掩盖了蝼蚁般的楼房和你我呢!

走入灾区各有感触

311东日本大震啸一周年了,虽然无法亲身到重灾区视察重建的进度和灾民的生活,在媒体和网络上,以及日本友好的讯息,让我或多或少了解当地状况。

一年前大地震当天,选择在黑暗和凌乱中从办公室走路回家的野岛刚或在震愰的办公室里度过难忘一夜的铃木昭,在一年后的今天,分别以媒体人和非政府组织义工的身分走入灾区,各有感触。

一年了,民众以各种方式哀悼死难者,相隔数千里,我们的关注,他们或许感觉不到,而他们坚强的外表掩饰了内心的焦虑无助,也不是我们能体会的。

一年了,重灾区岩手、宫城、福岛三县的情况依然不乐观,大震啸已变成身历其境的灾民和参与救灾的义士们的心魔了,不少人患上“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眼看着海啸将一切冲走、在生死一线间逃出生天的,日日心惊、夜夜梦魇,参与救援工作的自卫队和警察、殓尸的医师等,心理也蒙上阴影。迄今仍留守灾区的居民内心不无挣扎,上一秒意志坚定地死守半毁家园,下一秒却很想转身抽离未摆脱核阴影的乡土。

此刻,日本人最大的心魔,正是核阴影。马来西亚人的心魔,则是担心关丹稀土厂会演变日本福岛核电站的悲剧。福岛的安否,紧系着日本人和大马人的心,关丹人的安否,也紧系着吉隆坡及全马人的心。尽管日本专家说福岛下个月将关闭两个发电站,到底日本能否在短期内全面关闭54个核电站,顺利过度到使用再生能源的阶段,且拭目以待。

樱花鼓舞灾民士气

隔岸观“核”,我们从日本这起灾难中学习到危机意识和管理的重要,“核安全神话”的破灭,显示长期的安定导致危机意识的松懈,祸延福岛核泄漏事件,应证了危机管理机制的不全。天灾当前,日本民众让人见识了临危不乱的自律,在人祸方面,高涨的愤怒之情,也以最和平的方式发声请愿。

一年了,有人说: “祈福固然重要,但不会改变国家”。我们从这些日本人身上看到了在悲观中积极乐观的思维和行动力。纵使无法立即改变现状,就算重建之路漫漫,他们在个别的岗位上竭尽所能,发挥力量。

《朝日新闻》中文电子杂志《新鲜日本》主编野岛刚坦承对灾区重建进度略感失望,这些年日本从诸多苦难中走过来,国民也曾经从零开始重建经济,面对当前困境,日本的政治、经济及社会各层面必须凝聚力量、团结一致,才有望从大震灾中重新站起来,让日本再现辉煌。

春天来了,日本樱花又铺天盖地的绽放枝头,一年前在灾区瓦砾中坚毅冒出头来的樱花,给了灾民不少的鼓舞,而今各国游客涌往东瀛,也将信心和鼓励带到这片土地,希望日本灾民能尽早摆脱心魔,阔步迈进。

上图:兵库县姬路市本樱花;下图:熊本城樱花,都是日本数一数二的赏樱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