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早点：词汇贫乏哈哈哈

20190325爱FM"名师早点"

名师早点，多知一点。

根据中国的一项调查显示，76.5%的受访者感觉自己的语言词汇贫乏。「有时候脑子里想一件事情，无法很（流畅）利索地说出来」、「遇到好笑的事情只会说哈哈哈」。受访者认为年轻人语言贫乏的表现是「基本不会说诗句」，占61.9%，和「不会用复杂的修辞手法」，占57.6%。70.9%的受访者认为是由於网络时代要求更加直接和简洁的表达，65.4%的受访者归因於网络导致所有人同质化，缺乏个人特点。 我认为，词汇贫乏，是因为语文教育和语言环境所造成的。中国网民的词汇是丰富而生动的，图文并茂，在现实生活中却词不达意，可说是科技年代的“副产品”。

语言的精髓，在于传神。能够吟诗作对、引用成语的，固然一语胜千言，可是过于文绉绉，年轻人跟同辈这么说，肯定会被当笑话。我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有过这样的经验，到日本交流时，一心以为可以把学会的成语派上用场，结果我得到的是愕然的表情，追问之下，对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平常不会这么说。”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把学过的成语“珍藏”起来。

语言是一种沟通的工具，说给别人听的，当然要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语言的趣味性，比严肃的古文更加深入年轻人的心，例如“跪了”表示钦佩，“也是醉了”表示无法理解、无力吐槽。

词汇不足，除了是语文教育的先天不足之外，也是语言环境的后天不足。当网络和手机成为年轻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表情符号emoji和表情包的盛行，把更多情感的表达融汇其中，省略了语言和文字。

emoji和表情包

表情符号emoji，源自日语词汇“絵文字”（平假名“えもじ”），最早由栗田穰崇（Shigetaka Kurita）创作，并在日本网络及手机用户中流行起来。自从苹果公司发布的iOS 5输入法中加入了emoji之后，这种表情符号开始风行全球，目前普遍应用于各种手机短信和社交网络。

一图胜千言，无论是平时聊天或者是给文章配图，表情包都是一个杀手锏。表情包的兴盛起源于贴吧、盛行于微信，逐渐成为网络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弥补了网聊时难以借由文字表达肢体语言、语气和情绪等的缺陷，有助于人际关系的缓冲，但同时也弱化表达能力。表情包充当了一个传达声音的第三者，间接让使用者推卸对自己的言论应负的责任。懒得说或者说不清的事，就发个表情包，不管是表错情还是会错意，各自表述、后果自理。

表情达意，是语文最大的使命。只有趣味性没有内涵的速食文字，用后即弃，没有太多的社会意义，能够扭转语文劣势的，是媒体。媒体肩负着教育群众的使命，报章的遣词用字、新闻工作者的文字功力，以及电视电台的语文节目，可以引领读者和观众丰富个人的词汇、加强表达能力。

前一两年，中国首档说话达人选秀（辩论）节目《奇葩说》曾经在本地相当火红，连本地电视台主播也曾参与，这个节目的目的是在华人圈内寻找“最会说话的人”，重视的是有趣的观点和即兴的辩才，语文素养其次，反观爱FM历经好几代DJ、从不间断播放的“天南地北谈华语”，纠正常见的错误用语，带出了古典文学的内涵和现代用语的精辟，让听众受益良多，这份用心值得我们赞赏。

我的分享到此为止，谢谢收听。

云淡风轻：部长绩效指标

在报界时，曾在饭局上问过一位掌管文化艺术和文物的前朝副部长“如何界定文物?”他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在旁的企业家打圆场开玩笑说：“把盘子碟子烧了埋在土里，三几年后挖出来，就成了出土文物啦！”

说真的，当下很看不起这位副部长，然而环顾四周，这类官爷并不少，个中原因包括部长调动部门的频率高，有的刚刚上手就换部门，接手另一个新部门。把不适合的人安插在不熟悉的官位上，只会造成人民的不幸。有官运却不努力的，终究无法在官位上久留。当政府强调部长绩效指标（MPI）时，混饭吃的官爷随时会被淘汰。

我公司注重关键绩效指标（KPI），每年例行安排管理层到环境优雅的度假村参与脑力激荡营，负责督导的米娜姐在房地产行业经验丰富，各部门的议题都被她不留情面的挑出来开刀：“这是小学五年级的水平！”

今年我们进步了，跨入“中学”门槛，个别汇报讲解时，“重症”的个案大大减少。工作坊结束后，慎而重之呈上关键绩效指标给人力资源部时，脑海里浮现一位离职同事的潇洒面容：

不达标索性收起

“关键绩效指标？那是写爽的，年头写了年底看看不妙，太多项目不达标，索性收起来，管他呢！”

从公司的角度来看，关键绩效指标是团队的方向、个人的使命。年初设定目标，年杪自我审视，升迁贬谪自有因，然而，人为因素的存在，影响了关键绩效指标的准确度。例如年头设定的几个目标都达成了，年杪自我评估时，上司一看：“分数太高了，调一调……”于是唯有万分不情愿的下调，因为据说“分数太高不好！”

当然不是每个上司都会要求下属调低分数，打分大方的也有其人，不过到派花红那一刻就极度后悔了，因为大方给下属高分的，未必得到上司的大方对待，结果花红比下属少几个百分比，暗自顿足捶胸。

首相马哈迪在2018年11月28日同意落实的部长绩效指标评估制，是人民乐见的事，让第一次当政府的部长们可以朝个别的部门目标迈进。部长绩效指标的5项评估当中，占百分比最高的，是衡量部长核心的服务成就（50%），其次是首相评分及公众对部长的印象（20%）。

首相评分及公众对部长的印象，是很主观的议题，而部长的核心服务成就，以“第11大马计划中期检讨报告”订下的各部门核心服务为依据，相信可以更明确和贴近希盟当初的竞选宣言，并以阶段性成就为目标，在任期内有所作为，才有望夺得“高分”，赢取民心。

把龙门往后移，是主观议题必然性的结果，没有策划和谋略，部长绩效指标可能会沦为纸上谈兵。如果能够每半年一次公开审视各部门绩效，让民间更多的“米娜姐”挑出疑点，让公众参与谈论，对于推动国家经济的议程，会起着正面积极的作用。

（原文刊于20180321《南洋商报》言论版）

云淡风轻：云深处晒月亮

圈里圈外，媒体人的精彩人生，墨染数十年韶华，值得细细品茗。

上个星期，华文报人协会出版的第五本丛书《圈里圈外》终于到手，映入眼帘令人惊艳的，是前总编辑朱自存的墨宝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笔下龙蛇腾跃，笔势雄健洒脱。

汇集26位报人的33篇文章，《圈里圈外》分为六辑，即“回首来时路”、“媒体人物志”、“报业沧桑篇”、“红花与绿叶”、“评论和标题”及“报馆小插曲”。就像在一张合照里率先寻找自己和自己熟悉的人影一样，我先检视自己那洋洋洒洒八千字的“八千里路云和月”，继而发现前战友正是一前一后在呼应“云和月”，沈钧庭追溯“在报馆‘晒月亮’的日子”，而林杨枫“回首正是云深处”。

沈钧庭是我当年的“芳邻”，国际新闻组毗邻我驻守的经济组，这位国际新闻主任中英文根基极佳，“晒月亮”取自英文moonlighting，意即兼职，双语能力是他在工余“沐浴月光”的最大本钱，在广告界讲究用字精准兼具创意，所以他对标题要求很高，我偶尔客串编国际版时，几乎每个标题都有他用红笔修饰的痕迹，“满江红”惨不忍睹。

林杨枫对我而言，是并肩作战的哥们。他很文艺也很狂，迎风狂啸战士心，宝剑出鞘快狠准，他在东海岸杀出一条血路，业绩标青，尽管作风和手法不是人人认同，从业务角度出发，我支持和钦佩他的拚劲。他文中的“正能量”，俨然是我们的共同语言，我在《南洋商报》90周年报庆晚宴上朗诵的短诗《聚沙成塔》，正是出自这位丹江才子之手。

用脚排版比你的美

蔡树彬遗作“我女儿用脚拍的照片比你的好”是当年编辑部的“红段子”，我听得比较多的版本是“我用脚排的版比你的好”，有人“激气”，有人却受到“激励”。这位段子手也是刽子手，我在《南洋商报》编辑部成长，同事之间甚少用粗俗的语言互相问候，第一次见闻如此霸气的领导人，有人受不了一再被辱骂，撂下狠话“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另谋高就。另一边厢，郑韵穆笔下的这位领导人，却是爱才惜才的伯乐。

激励人心的小故事，包括林玉蓉的《飞跃广播译一生》。初入行翻译错误，被公开嘲笑，信心大大受挫。所幸她没有逃避，勇于面对和接受，重新振作，勤奋做功课加强自己。她领悟到“不进则退”的哲理，只要肯学习，不会被任何翻译难倒。

柯金德“忆一代名报人冯列山”，是我读得津津有味的其中一篇文章。柯先生是我的前辈，初入报社见他一脸严肃，总是在副刊组一山比一山高的报纸堆中埋首苦干，不敢接近他，如今熟络多了。他的文笔不在话下，追溯远自1963年的前尘旧事，迟了一届，1964年才前往曾是“新加坡十景”的罗敏申路63号南洋商报大厦的训练班报到，导师包括了名报人冯列山，在新闻路上有名师指点，奠定了扎实的文字素养和新闻底蕴。

“报业沧桑篇”提及南洋的兴衰令人感概，因为我也见证那段艰辛岁月；“报馆的爱情故事” 记载了麦伟坚与陈韵宁在报馆相识相知相惜的浪漫故事，一对儿女更以“南”、“洋”为名，彰显麦伟坚对于报馆的感恩之心，这种心情有我的共鸣。

（原文刊于20190307《南洋商报》言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