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5日星期五

云淡风轻:削富济贫息众怒

英国慈善组织乐施会在星期一发布报告,全球最富有的26人的身家加起来,等于全世界半数最贫穷的38亿人口的财产总合。贫富悬殊持续扩大的现象备受关注,乐施会建议各国政府征收“富人税” 。

“富人税”是指政府向高收入群体加收个人所得税。2009年美国纽约州开始实施以平衡预算赤字。2013年初,法国前总统奥朗德提出财政改革方案获得通过,向年收入超过100万欧元的企业员工征收50%的税款。但由于征税方案效果不彰,法国自2015年2月1日起取消实行了两年的“富人税”。去年11月起,法国爆发一波波“黄背心运动”,民间抗议的包括总统马克龙减低富人税的争议性政策。

过去,发达国家征收“富人税”以缩小贫富悬殊,而现任美国和法国总统背道而驰,调降富人税,引起民间的强烈反弹。

“富人税”是一把双刃剑,削减富人的资产之后,他们参与国家经济发展的力度和意愿也会相对削弱,有的富豪受不了沉重的税务,想方设法隐藏财富、逃避税务,花招百出。

在当选美国总统之前,特朗普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兼逃税专家,在当选总统之后,他站在富豪的角度调降了企业相关的税务,亲商更甚于亲民。

在法国,不少企业巨擘、影视明星和足球明星等富豪榜名人,为了逃税甚至转换国籍,“富人税”对他们来说,等于是个人的天赋、努力和成功,“不公平的受到惩罚”。

聪明富豪积极行善

法新社引述乐施会的报告指出,全球首富、亚马逊公司总执行长贝佐斯的身家去年增至1120亿美元(约4605亿令吉),而人口1亿500万的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整体卫生预算,等于贝佐斯身家的1%而已。换句话说。这位全球首富的1%财产,就是埃塞俄比亚全国病人的医疗服务资金。如果各国政府能施行“富人税”,就有更多资源投入医疗保健和教育等公共领域,让穷人受惠。

有钱人越来越有钱,穷人越来越穷,就会造成“仇富”的现象,“富人税”应该以企业家优异表现订立更高门槛,征税适可而止,过重的税务往往得不偿失。实际上,富豪们“取之社会、用之社会”,聪明的富豪会积极行善,以“慈善家”的美名代替缴税。“富人税”若换成“企业社会责任”之类的名堂,规定企业家至少拨出年收入的若干百分比以回馈社会、扶贫济困,相信成功的企业家会更乐意付出,首富也会乐意成为首善。

(原文刊于20190124《南洋商报》言论版)

2019年1月9日星期三

云淡风轻:烟民我最大



告别2018的前夕,我们痛心地告别了挚爱的爸爸。办完丧事,心有戚戚焉踏入2019,迎来的是茶餐室、路边摊一律禁烟的新指令,遂想起跟爸爸“共享”最后一根烟的那个夜晚。

爸爸生前我行我素、独来独往,近年来,由于年事高加上手术后身子孱弱,健康状况堪忧,不得不接受家人的照料,然而吃药禁烟是他极力违抗的两件事,该吃的药不吃,该禁的烟不禁,在烟与药的拉锯之间,勉强撑过这些年。为了探望两老,我尽量安排每个月至少回乡一次。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时,他明显的呼吸急促,看来是支气管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送他到诊所看医生打针之后,情况才稳定下来。

最后一口烟

那一晚,他吃得很少,饭后精神状态不错,又溜到屋外吞云吐雾。孩子们嚷着:我上前好言相劝,希望他暂时搁下对身子造成恶性循环的恶习,他却施施然道:“我能抽多少?你怕二手烟就站远一点!”见我不放弃,唯有吸了一大口,才将燃剩一大半的香烟扔到马路边。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烟民我最大。即使到了生命尽头,香烟依然是难以割舍的最爱。告别的方式千百种,燃烧生命,最终灰飞烟灭也是一种洒脱吧。

回想当年初入报社时,有位学识高、跟上司感情甚笃的男同事,由于受不了其他人在编辑部吞云吐雾、害他吸二手烟而号召禁烟运动,他万万没想到这项献议遭到标准烟客的上司强烈反对,狠批他只顾个人利益、没有为他人着想,从此冷落他,再也没有私聊互动了。

在职场上,烟客聚集的一隅成了上司与下属、销售员与客户“亲密互动”的重要场所,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却起着奇妙的作用,一根烟抽下来,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不少问题迎刃而解,这是烟民在职场上的小优势。

与烟客共存

我不爱二手烟,对于政府扩大禁烟区的行动,当然举手赞同,然而在朝向全面禁烟的大目标之际,烟民何去何从,也必须列入考量。

在日本,烟民有安身立命的特区,在机场有伸手不见五指的烟房满足烟客的欲望,酒店分吸烟和禁烟客房、楼层设立吸烟区,即使走在禁烟的大街上,可以使用便携式烟灰缸,找个隐秘的角落抽一两口解馋。我想这是比较人性化的做法,政府可以关照不吸烟的人民,也可以兼顾无法摆脱烟瘾的人民的权利。

从国家的角度出发,香烟带来利润丰厚的经济效益,也造成医疗负担和人命损失。从种植烟草的农业收益,到生产和售卖香烟的产业链,仰赖这口烟存活的业者和烟客,肯定无法在官方一声令下立马与烟断绝关系。吸烟是一种选择,政府赋予人民吸烟的选择权,自然得提供相应的便利,让吸烟和不吸烟的人民都享有各自的空间和人权,共存共荣。

(原文刊于20190110《南洋商报》言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