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与小人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上个月来马主讲“阅读经典·发现我们的心灵”。这位国学超女解读《论语》的心得，掀起不少人的心灵激荡，尤其是“君子与小人”一节，发人省思。
于丹阐述“君子”是孔夫子心目中理想的人格标准，一部短短两万多字的《论语》，“君子”这个词就出现了一百多次。
君子和小人有什么不同呢？孔子说：“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君子每天牵挂的是自己的道德修缮，小人则记惦着自己的家乡；君子心中始终有一份规矩、法度，不得逾越，小人则满脑子小恩小惠、耍小聪明占小便宜。
在现实环境中，君子往往不比小人得势。小人当道呼风唤雨，君子坦荡谦让，却难免吃亏。今年3月份追踪报道红衫军总指挥施明德来马的讲演和行踪，以及率队窥探甘榜宫廷的真貌，都让我深有感触。
去年施明德在台湾掀起反贪腐的百万红潮，多少人屏息守候在电视机前，见证那一幕幕的激情和震撼。一系列悲情动作之后，在台湾总统府前戛然而止的百万大军，又令多少人在电视机前太息连连。
施明德3月份抵马时，刚刚动完手术，身子十分孱弱。从新加坡机场驶往新山酒店的车程中，同事许国伟抢先第一手专访。抵达酒店，勉强接受15分钟录影访问时，施明德已疲惫不堪，但一听到“当时为何不攻进总统府，做一个完美ending”的提问时，他一扫疲态，神情肃穆，双眼炯炯有神地说：“我们已经将民主诉求的讯息发送到总统府以至全球，我们的行动成功了。”
从过去到现在，外界的诬蔑和指控从未停止，施明德都从容面对。今年九九红潮再现，气势大不如前；双十节又见他一身红衫，在庆典人潮中，依然一脸悲情和坦荡。
在一般人眼中，施明德已经没有作为了。事实上，施明德成功扮演本身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并非“总统”，所以他大可不必夺权，保持坦荡、无忧无惧，而这正是君子的基本条件。
另一方面，那位有志的甘榜友，揭发甘榜王违例兴建企业王国和宫廷，我们的摄录机不落人后，将沙爹屋从有到无的珍贵画面摄下，也顺道走访备受争议的宫廷。证据确凿，看来甘榜王活罪难逃，人心大快。
讵料，甘榜王并非省油的灯，没两下子，三十几项控状也化为乌有，还意气风发地在金碧辉煌的宫廷高调迎宾，16间卧室21间浴室，如厕的地方比安枕的地方多，为民服务之心，路人岂可不知。
我不知道剧情如此急转直下，会不会比一记耳光更难受。无论如何，两位同样出身甘榜的政治人物，回馈甘榜的方式截然不同。甘榜依达曼宫廷“豪”厕，是小恩小惠；而揭贪渎遏止歪风，甘榜默迪卡乡亲父老肯定欣慰。
君子在凡人眼中经常吃哑亏，当周遭的人扼腕叹息之际，唯君子心中不忧、不惑、不惧。

*『南洋商报』互动部落格（2007/11/09）